重生后我送他上绝路_精选章节

重生一世，我又双叒叕看见顾晏辰那张俊美的脸上染满鲜血，以及他凄惨横死的结局。

上一世，我为他耗尽通灵天赋，逆天改命，挡下致命一击。

换来的却是他拥着绿茶婊，嘲讽我痴心妄想，最终我魂飞魄散。

这一世？

呵，我预订了VIP席，亲自为他和他的一众“好友”铺好通往地狱的红毯。

想改命？

可以啊，拿你最珍视的一切来赌。

看看是你头铁，还是命硬！

01

“灵灵，在想什么？”

顾晏辰的声音传来，他的手掌，正习惯性地想揽上我的腰。

我下意识地错开半步，那只手便尴尬地悬在了半空。

我抬起眼，努力微笑：“晏辰，生日快乐。”

我字一句地开口：“祝你，得偿所愿。”

顾晏辰尴尬地笑了笑，他大概是察觉到了，总感觉我像是知道了什么。

“灵灵姐，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一道女声传来。

林薇薇端着一杯果汁，满脸担忧地站在顾晏辰身侧。

我的视线缓缓下移，落在她那双足有十厘米高的银色高跟鞋上。

我忽然轻笑一声：“林小姐倒是春风得意。不过我劝你，最近还是少穿这么高的鞋，毕竟，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滋味可不好受。”
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！”她又气又觉得荒谬，娇嗔地跺了下脚，转身就想向她身边的顾晏辰告状。

就是这一秒。

她那只漂亮的鞋跟，精准无比地踩在了一级台阶的边缘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一声短促的尖叫划破了宴会。

林薇薇整个人失去平衡，狼狈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。

虽然铺着厚厚的地毯没受什么重伤，但她精心打造的仙女形象，算是碎了一地。

全场目光都聚焦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林薇薇，和站在台阶上，面不改色的我身上。

“薇薇！”顾晏辰脸色大变，立刻冲上前扶起林薇薇，随即怒视着我：“是你做的？”

我迎上他的视线，无辜地摊了摊手：“顾少爷，饭可以乱吃，话可不能乱讲。我站在这里动都没动一下，怎么，难道我这张嘴开了光？”

是啊，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。

可那句话，又准得让他心底发毛。

我懒得再看他们演那套苦情戏码，将酒杯随手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，带着倦意说道：“抱歉，有点不舒服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说完，我没再给顾晏辰任何反应的机会，径直转身离开。

这一次，我苏灵不做棋子了。

我要亲自入局，坐庄发牌。

02

第二天上午，门铃被按得震天响。

我慢悠悠地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，才踱步过去开门。

门外，张扬——顾晏辰最得力的狗腿子兼远房表弟，正一脸不耐烦地抖着腿。

他一见我，下巴抬得更高了：“苏灵，你长本事了啊，敢给我表哥甩脸子了？昨晚让你提前走，是给你面子，别不识抬举。”

我静静地看着他，眼前这张嚣张的脸渐渐扭曲。

无数画面在我脑中飞速闪过：赌桌上他猩红的双眼，电脑屏幕上那片惨绿的K线图，办公室里顾晏辰对我冰冷的质问，然后…是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，和铁门关上时沉重绝望的回音。

一周，上一世，他毁掉我父亲的公司，只用了一周。

我忽然笑了，这一笑，把张扬笑得莫名其妙：“你笑什么？疯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”我倚着门框，摆出慵懒的姿态，“只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帅。”

张扬愣住了，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我继续说：“尤其是你这副指点江山的样子，一看就是要做大事的人。”

这记恰到好处的马屁拍得他浑身舒坦，他清了清嗓子，脸上的得意快要溢出来：“算你有点眼光。不像我表哥，总觉得我小打小闹。我告诉你，我最近在股市里可是捞了一大笔，内部消息，懂不懂？”

他刻意把手腕上新买的金表亮给我看，金光闪闪，俗不可耐。

“原来是股神啊，失敬失敬。”我努力让自己的赞扬听起来无比真心实意，“那你肯定知道‘蓝海科技’吧？我听一个长辈说，这支股最近会有大动作，要翻好几番呢。”

“蓝海科技？”张扬皱眉，这个名字显然超出了他那点可怜的认知范围。

我无所谓地耸耸肩，作势要关门：“可能是我听错了，你当我没说。不送。”

“哎，等等！”张扬果然急了，一把抵住门，眼里的贪婪压过了他今天上门挑衅的初衷，“你那个长辈，靠谱吗？”

“不知道，”我的表情看起来无辜又诚恳，“不过他上次提的那支股，一个月涨了百分之三百。算了，这种事风险也大，你还是别碰了。”

我越是这么说，张扬的眼睛越是放光。

我几乎能看见他脑子里正在上演一夜暴富，把钞票摔在顾晏辰脸上，再狠狠踩我一脚的幻想。

他当即就认定，这是我在向他和顾晏辰示好，想弥补昨晚的过错。

几天后，顾晏辰的电话打了过来，背景音很安静，听得出他是一个人。

“张扬出事了。”他的声音很沉。

我正修剪着一盆新买的绿植，闻言“咔嚓”一声，面无表情地剪掉一截多余的枝叶：“是吗？他不是股神吗？难道失手了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顾晏辰的声音带着点试探：“他挪用了公司三百万，全投进了一支叫‘蓝海科技’的股票里，血本无归。我问他钱哪儿来的，他就跟疯了一样，喊着是你，是你害了他。”

“我？”我发出一声轻笑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“我一个连K线图都看不懂的人，怎么害他？顾少爷，他赌输了，总得找个背锅的吧？”

顾晏辰又沉默了。

从林薇薇滚下楼梯，到张扬倾家荡产，我那两句“无心之言”太过巧合，巧合得足以让他后背发凉。

“苏灵，”他一字一顿，声音压抑，“我打断了他的腿，把他送进去了。现在，你告诉我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我将剪刀放下，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了擦手，语气轻快得近乎残忍：“我只是随口一说，谁知道他那么信我呢？这世上，想发财想到疯魔的人，别人随便扔个鱼饵，他自己就扑上来了。”

我顿了顿，透过电话，我都猜到现在顾晏辰的表情一定很精彩。

“或许，这就是命吧。”

说完，我便挂了电话，没兴趣再听他的任何反应。

03

张扬事发后。

我对此毫不在意，甚至盘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花店。

店面不大，位置也偏，但胜在清净。

我将前世零散学来的草药知识用上，店里总飘着一股安神静心的独特香气。

偶尔，我会对着来买花的老主顾随口说一句“您今天出门，最好走B路，A路那边的旧广告牌有些松了”。

对方起初将信将疑，一周后却会提着水果篮上门，对我连声道谢。

这天下午，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花店门口，突兀地打破了小巷的宁静。

车门打开，走下来一位衣着华贵、神情刻薄的妇人。

是顾晏辰的母亲，秦岚。

她一进门，就被店里清苦的草药味呛得皱起眉头。

她用挑剔的目光扫过这家我眼中的清净小店，在她的评价里，大概只剩下“寒酸”二字。

最终，她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——我当时正给一盆兰花浇水。
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。”秦岚开门见山，声音尖利，“张扬那个蠢货被你哄得团团转，晏辰也被你迷惑。我警告你，离我儿子远一点，否则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。”

我放下水壶，转过身看着她。

“顾夫人，”我开口，语气平淡，“您印堂发黑，气色虚浮，最近是否时常心悸胸闷？”

秦岚一愣，随即怒火更盛：“你敢诅咒我？”

“不是诅咒，是提醒。”我走到她面前，目光落在她的心口位置，“一周之内，恐有血光之灾。您信赖的家庭医生，怕是帮不上忙。我建议您去市中心医院挂个心外科专家号，好好查查。”

这番话听在她耳朵里，无异于最恶毒的挑衅。

她气得脸色发白，指着我的手都在抖：“疯子！简直是疯言疯语！”

她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，高跟鞋的声音在水泥地上敲出愤怒的鼓点。

门外的风铃因她的摔门而出，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。

也就在这时，一个温润的男声在门口响起：“老板，你这里的鼠尾草很特别。”

我回头，看见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正站在门口，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盆植物。

是他？沈知远。

前世那位颇有名望的心外科专家。

我轻呼：”沈医生？“

他有些意外：“你认识我？”

“在财经杂志上见过。”我随口应付，将一小束刚包好的洋甘菊递给他，“这个送你，安神。”

沈知远接过花，指尖碰到我微凉的皮肤，他笑了笑：“多谢。”

几天后，顾晏辰也来了。

他没有像秦岚那样盛气凌人，反而带了一盆价值不菲的墨兰，姿态放得很低。

“我妈那天脾气不好，我代她向你道歉。”他将花放下，目光却在店内逡巡，像在寻找什么秘密。

“顾少爷客气了。”我照单全收，擦拭着一片叶子，头也没抬。

顾晏辰在我身边站定，状似无意地提起：“我最近在跟进一个新能源项目，前景很好，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。”

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。

这个项目我当然记得，前世就是它，成了压垮顾家的第一根稻草。

我转过头，脸上故作疑惑：“新能源？我不懂哎。不过前两天听客人聊天，说现在搞新能源，真正赚钱的不是技术，是下游的废料处理。好像是有个什么新政策要出来了，能拿到独家处理权的公司，才是挖到金矿了。”

我故意把话说的模糊，却又含金量十足。

顾晏辰的呼吸却停顿了一瞬。

我看到他紧紧地盯着我，试图从我脸上看出破绽。

“是吗？我倒是没注意。”他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，心里怕是早已掀起巨浪。

他告辞离开，背影带着些急切。

我看着那盆被留下的墨兰，拿起剪刀，“咔嚓”一声，剪掉了它最先生出的花苞。

04

第六天下午，我正在我的花店里修剪一盆刚到的蓝色妖姬，手机在口袋里安静地躺着。

我没有看时间，但我知道，时候快到了。

我算过秦岚的劫数，就在今天。

急性心梗，来势汹汹，足以要了她的命。

我也算过，她最信赖的周医生，今天会因为一场意外的家庭急事，远在千里之外，手机关机。

所有条件都已备齐，只等一个结果。
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，是沈知远。“苏小姐，都按你说的安排好了。我人就在顾家别墅附近待命。”

“很好，”我放下花剪，声音平稳，“现在进去吧，正是时候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发动了那辆陪我多年的破旧小货车，不紧不慢地朝着顾家别墅驶去。

我抵达时，沈知远已经先我一步上前敲门。

门一开，管家那张惊惶失措的脸便露了出来。

看到沈知远，他愣了一下，但看到我时，他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
我没有理会他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：“让一让。”

慌乱的佣人们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。

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客厅地毯上的秦岚，和跪在她身边，几乎要崩溃的顾晏辰。

他看到我，先是震惊，然后是无法遏制的愤怒和恐惧。

我朝沈知远递了个眼色。

他心领神会，快步上前，没有一句废话，立刻跪在秦岚身边开始急救。

“急性心肌梗死，左心室压力过大，马上准备除颤！”他专业的声音，让顾宴辰找到了主心骨。

我没有上前，而是悠闲地走到玄关那盆名贵的金弹子盆景旁。

一片叶子有些发黄，看着碍眼。

我伸出手，轻轻将它捻了下来，丢进一旁的垃圾桶。

我能感觉到，一道灼热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身上。

是顾晏辰。

我转过头，迎上他那双满是惊疑和恐惧的眼睛，对他安抚性地笑了笑。

他那么聪明，此刻一定想通了很多事。

没错，我什么都知道，我什么都能看见。

包括…他即将到来的下一个麻烦。

果不其然，他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。

他接起电话，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。

我听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，但我知道，那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母亲生死一线，事业突然崩盘。

我安静地看着他，这个上一世将我的真心践踏成泥的男人，世界在瞬间坍塌。

他终于撑不住了，跌跌撞撞地冲到我面前。

“灵灵…”他声音里带着哀求，“我妈她…还有公司的事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？求你，帮我！你一定有办法的，对不对？”

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，我嘴角上扬。

然后伸出手，用指尖轻轻拍了拍他，像在安抚一只宠物。

“帮你？可以。”我缓缓开口，看着他眼中的狂喜，“但我的帮助，代价很高。你确定…你付得起？”

“付得起！什么都付得起！”他像抓住救命稻草，急切地保证，“只要你肯帮我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！”

“好。”我收回手，这回可是你自己上赶着送死的哦。

05

“首先，把你手上那个新能源项目，从头到尾，全权交给我处理。”

“其次，你最信任的副总，李明，把他调去管后勤。他会妨碍我的计划。”

我看到他提到李明时，眼神犹豫。

那是他最忠心的臂膀。

可惜，对上我这双洞悉一切的眼睛，他那点兄弟情义，瞬间就被对未知的恐惧碾得粉碎。

“好！都听你的！我马上就办！”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。

李明被调去了后勤部。

这个消息传来时，我一点也不意外。

第二天，我跟着顾晏辰走进顶楼的会议室。

一屋子的人，面色各异，但投向我的目光却出奇地一致——惊疑、不屑，或许还有些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

在他们眼里，我不过是个开花店的女人，是顾晏辰一时糊涂带进来的花瓶。

我没有理会这些目光，径直走到主位，将昨晚连夜整理出的文件“啪”地一声丢在桌上。

“合作方昨晚发来的技术质询，”我的声音不大，却足够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，“漏洞到底在哪儿？谁能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？”

那些技术骨干此刻都成了缩头乌龟，满室寂静。

我环视一圈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没人知道？行，那我自己看。”

我在主位上坐下，调出后台的核心数据。

键盘在我指尖下飞快地跳跃，敲击声成了会议室里唯一的声音。

半小时，仅仅半小时。

我停了下来。

“找到了。”我轻描淡写地宣布，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。“另外，我需要一个助手，帮我重新核对所有财务支出。”我的目光转向顾晏辰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我听说，王副总做事很细致。”

顾晏辰立刻领会，毫不犹豫地点头：“好，就让王副总配合你。”

那个被我点名的微胖中年男人，王副总，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，几乎是有些谄媚地对我连连点头。

我清楚，这种在公司里沉浮多年、野心勃勃却始终不得志的人，最渴望机会。

散会后，我把他单独留在了办公室。

“王副总，”我亲自给他倒了杯水，递到他微颤的手中，“这个项目亏空很大，想盘活，账目上…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。”我刻意加重了“非常规”三个字，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，“有些人，也需要一点封口费。你是个聪明人，应该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
我看到他眼里的贪婪和兴奋。

这正是我想要的。

“明白，明白！”他立刻压低了声音，脸上心照不宣的笑，“苏小姐放心，我一定把账做得干干净净，保证没人看得出来！”

很好。

这枚棋子，已经上钩了。

果不其然，林薇薇找上门了。

这种靠着家世和撒娇在我们圈子里横行霸道的大小姐，消息总是格外灵通。

“晏辰哥哥真是糊涂了！”她闯进我的临时办公室，打量着我，“我警告你，离晏辰哥哥远一点！”

我连头都懒得抬，视线依旧锁定在电脑屏幕上。

对付这种段位的角色，甚至不需要我分出太多心神。

“林小姐有空在这儿浪费口水，”我慢悠悠地开口，“不如去查查给你开双眼皮的医生有没有行医资格证。我瞧着，你这右眼角有点开线了。”

“你！”她瞬间气白了脸，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。

她大概习惯了别人对她或奉承或忍让，却忘了我从不是那种人。

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“你给我等着！”，她便踩着重重的步子气冲冲地走了。

当天下午，我就在我办公桌底下，发现了一个小巧的、新型的窃听器。

呵，真是给我送了份大礼。

我状若无事地工作，等到快下班时，从容地拨通了沈知远的电话，并且，特意按下了免提键。

“喂，沈医生，是我。”我的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那个小东西清晰地收录进去。

“想跟你咨询个事，我有个朋友，叫林薇薇，对，就是那个小明星。她最近总说心脏不舒服，我怀疑跟她长期在国外使用一种不合规的减肥药有关，那药好像会造成心率紊乱……”我一边说，一边用余光瞥向门口，仿佛能看到门外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。

“哦对，”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补充道，“她屁股上还有打生长因子留下的硬块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……”

电话那头，沈知远专业而冷静的声音通过免提清晰地传了出来：“这种情况很危险，建议她立刻停药，并来医院做个全面检查，特别是臀部硬块，有病变的可能…”

我满意地挂断电话，靠在椅背上。

那头偷听的人，此刻的脸色想必已经从惨白变成了铁青。

林薇薇，游戏才刚刚开始，别这么快就玩不起。

06

那封由合作方发出的终止协议邮件，是我送给顾氏集团的第一份大礼。

第二天开盘，我甚至懒得去看盘面。

我知道那会是怎样一幅景象——满眼的猩红，一泻千里。

近百亿市值，不过是我复仇计划的开胃菜。

我推门走进顾晏辰的办公室时，他一夜未眠，双眼通红地盯着屏幕。

他一定想不通，能预知未来的我，反而会让他和整个顾氏跌下悬崖。

“为什么？”他的声音沙哑。

我慢条斯理地走到他对面，看到他痛苦的样子，微微勾唇。

“什么为什么？合作方技术不行，看不懂我的优化方案，这可不是我的问题。”我语气平淡。

他猛地抬头，眼中愤怒要将我撕碎：“你的方案？你的方案就是让顾氏破产？”

“破产？”我轻笑出声，“顾总，这只是个开始。你欠我的，欠那些被你毁掉的人的债，得一笔一笔地还。”

说完，我转身离开。

顾氏的血腥味，果然引来了鲨鱼。

宏远集团的赵恒，顾晏辰多年的死对头，我早就料到他会是第一个扑上来的。

他想趁机恶意收购？很好，我正好需要他这把刀。

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，用一台干净的电脑，匿名给赵恒的私人邮箱发了一封邮件。

内容很简单，只有一串代码、一个地址，以及一句钩子：“想知道顾氏的财务漏洞吗？李明知道入口。”

那个所谓的后台入口，是我亲手搭建的金融陷阱。

而李明，这个曾经忠心耿耿却被一脚踢开的可怜虫，是我为赵恒准备的最好的诱饵。

赵恒的贪婪会让他毫不犹豫地咬钩，他会以为自己找到了掏空顾氏的捷径，却不知那是一个只会吞噬他的黑洞。

至于林薇薇那个蠢女人，果然也没让我失望。

她想找我的黑料，结果拍到了她父亲和赵恒的人密会。

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千金大小姐，只会让这潭水搅得更浑。

我甚至能想象到，当沈知远的电话打到我办公室，被她接起来时的场景。

那个男人温和的关切，只会让她嫉妒得发疯。

他提到我拜托他查的减肥药，说成分有问题…这倒是个意外收获。

不过，这些小事，都无法干扰我的主线。

我的手机亮了一下，是沈知远发来的信息：【万事小心。如果需要，随时联系我。】

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，我面无表情

我看着监控画面里，李明被赵恒的人客气地“请”上车，嘴角冷笑。

赵恒已经跳进了我为他准备的舞台。

07

我知道他会在今天找我。

下午三点，我的手机屏幕亮起，是他秘书发来的消息，言简意赅：“顾总请您去一趟办公室。”

来了。

我关掉屏幕，平静地起身。

推开他办公室沉重的门，一股混合着咖啡、烟草和绝望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。

顾晏辰就坐在这片黑暗的中央。

百叶窗紧闭着，只有显示器上跳动的红色K线，在他通红的眼底映出地狱般的倒影。

三天，他把自己关在这里，徒劳地寻找着那个他永远也堵不上的窟窿。

“找我？”我开口，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。

他嘶哑着声音，带着点儿侥幸问道：“王副总，是你的人？”

“他不是我的人。”我走到酒柜旁，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。

“他只是个聪明人，”我转过身，看着他，“懂得在沉船前，给自己找条救生艇。”

这句话终于引爆了他。

椅子被猛地推开，他霍然起身，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，死死地瞪着我。

“所以你就给了他一把斧头，让他把船底凿穿？苏灵，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？我给了你全部的信任！”

信任？我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
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和不解而扭曲的脸，那双曾经让我心动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血丝和疯狂。

多么可悲。

“信任？”我轻声重复，“顾晏辰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你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事。这家公司，注定会破产；王副总，注定会背叛；你，注定众叛亲离。”

他的脑子显然已经无法处理这番话了，脸上满是茫然。

很好，就是这样。

我需要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听清我接下来说的话。

“我能看见结局。”我的声音很轻，却足以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，“从你把我招进公司的第一天起，我就看到了今天的画面。我所做的一切，不过是顺水推舟，帮你把这个过程快进一下而已。毕竟，”我顿了顿，欣赏着他脸上逐渐浮现的惊恐，“你赶时间，我也赶时间。”

他踉跄着后退，撞在冰冷的书柜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
那张英俊的脸上，此刻只剩下彻头彻尾的不可置信。
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
我放下杯子，一步步向他走去。

“我说，”我清晰地告诉他，“你在亲手加速自己的灭亡。就跟你前世对我做的一样。欠我的债，总要还的。”

“现在，”我轻声说出最后的审判，“我们两清了。”

“前世”这两个字，像一道惊雷，终于将他劈得魂飞魄散。

我看到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。

他终于明白了，他所以为的重生，他以为抓住了可以改写一切的机会，不过是我为他精心编织的剧本。

他不是在改写命运，他只是在我的引导下，兴高采烈地奔赴我为他铺好的死亡快车道。

08

我看着顾晏辰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，步伐踉跄，全无平日的意气风发。

我只是静静地坐在他刚刚离开的椅子上，打开了手边的平板。

很快，财经频道推送了快讯：顾氏集团股价雪崩，市场信心全面崩盘。主持人惋惜的语调在我听来，更像是一曲悦耳的葬礼进行曲。

顾晏辰，你听到了吗？这是世界在为你宣读讣告。

我切换到娱乐版块，一条新闻正在悄然攀上热搜。

你这一世的挚爱，新晋小花林薇薇，在直播时突然倒下，被紧急送医。

诊断结果我已经提前知道了——长期服用违禁药物，脏器衰竭。

那曾被她拿来炫耀，帮你稳固舆论的“减肥神药”，是我让人把配方和证据递出去的。

她亲手吞下的，是毁掉她自己星途和健康的毒药。

至于那位王副总，你最信任的左膀右臂，此刻大概刚到机场，正做着卷款高飞的美梦。

他不会知道，那个他视为救生艇的海外风投项目，是我为他量身定做的骗局。

他贪婪吞下的每一分钱，都已经通过预设的渠道，流回了它们本该在的地方。

警方的抓捕网，早已在他头顶收拢。

众叛亲离。

我曾对他说过，这会是他的结局。

他那时不信，以为我只是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疯女人。

我走到窗边，看到他的车像一头失控的野兽，在车流中横冲直撞，漫无目的。

我知道他要去哪里。

那个我们命运交错的十字路口。

前世那个雨夜的画面在我脑中闪过，冰冷刺骨。

也是这样一辆失控的车，我坐在副驾，毫不犹豫地扑向他，用我的身体为他挡住了致命的撞击。

他活了下来，带着我的牺牲，和另一个女人开始了新生。

而我，带着无尽的怨恨，也重生了。

这一次，我不会再坐上他的副驾。

我驱车跟在远处，像一个幽灵。

我看着他冲向那个十字路口，看着那辆失控的货车如约而至。

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声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
隔着遥远的距离，我仿佛能看到他被鲜血染红的视线，能感受到他意识消散前最后的震惊与悔恨。

他终于明白了吧。

我早就为他死过一次了。

这一次，我只是站在远处，静静地看着。

那笔用我的命欠下的债，终于还是还清了。

09

一个月后。

“风铃花语”花店。

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穿过玻璃门，给店里每一株绿植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。

我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剪刀，专心致志地对付一盆长得有些过盛的龟背竹，想让它的形态更舒展些。

墙上挂着的电视正无声地播放着午间新闻，我偶尔一瞥，恰好看到顾氏集团的旧址正在被司法拍卖。

那栋曾经承载了那么多野心和纷争的大楼，如今在画面里显得那么陌生而遥远。

门上的风铃“叮铃”一响，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
我抬起头，看到沈知远提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。

“又在跟你的这些宝贝培养感情？”他笑着走到我身边，把其中一杯递给我，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剪刀上，“不过，我怎么感觉这盆龟背竹看见你，叶子都在发抖。”

我接过温热的咖啡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：“它那是长得太嚣张，不懂收敛，我得给它修理修理。”

沈知远轻笑出声，顺手拿起旁边的喷壶，熟稔地帮我给几盆娇贵的兰花补充水分。

“前几天在医院碰到林薇薇了，”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，“恢复得不太好，人也憔悴得厉害，看着像是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。”

听到那个名字，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：“自作自受。”

“是啊，”他放下喷壶，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，“所以我才更担心你。那段时间，你一个人扛着那么多事，我看着都心疼。”

他的关心很纯粹，不带任何刺探，像午后的阳光一样，只是温暖，却足以融化心底残存的冰霜。

我剪叶子的手顿了一下，随即又恢复了动作，将最后一根不听话的枝条利落地剪下，仿佛也剪断了那些沉重的过往。

“都过去了。”我告诉他，也告诉自己。

“那就好。”他没有再追问，只是靠在桌边，环视着我这一屋子的生机勃勃，忽然说：“改天我休假，来你这儿打工怎么样？我不要薪水，管一顿午饭就行。”

我终于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心头那点残余的阴霾也随之散去。“沈医生，我这小庙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。”

“那可说不定，”他看着我脸上久违的轻松笑容，眼神温柔，“也许我就是图你这里的饭好吃呢？”

阳光正好，花香浮动，我深吸一口气，连空气里都是崭新的味道。

一切，都像是新的开始。

10

说好的一周后，沈知远真的来了。

他就穿着一身休闲服，出现在我花店的门前。

“老板，招短工吗？”他朝我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，“自带午饭食材的那种。”

我正低头给新到的洋甘菊分盆，闻言连头都没抬。

他这哪是来应聘的，分明是来“扶贫”的。

我心里觉得好笑，嘴上却不饶人：“短工不招，缺个扫地的。”

“行，扫地就扫地。”

我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。

他把购物袋往角落一放，熟门熟路地从杂物间翻出扫帚，真就一板一眼地扫了起来。

我偷偷用余光瞥他，看他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笨拙地挥着扫帚，只觉得违和又有趣。

果然，没扫两下，就听“哐当”一声。

他碰倒了旁边的一盆多肉，小小的花盆滚在地上，棕色的泥土撒得到处都是。

他僵在原地，拿着扫帚，脸上满是无辜和手足无措。

我终于放下手里的活，在心里叹了口气，走过去。

我蹲下身，把那颗小多-肉从土里扶起来，重新栽回盆里，又捏了捏土。

“沈医生，”我站起身，看着他，“你还是去那边坐着吧，别给我添乱了。我怕你再扫下去，我这点家底都要被你扫没了。”
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扫帚，嘀咕了一句：“看来我确实没什么打工的天赋。”

说着，他转身打开那个购物袋，像献宝一样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：“不过我厨艺还行。今天中午，番茄牛腩，清炒芦笋，还有一个玉米排骨汤。”

午饭就在花店后面的小休息间里吃。

一张小方桌，两把椅子。

不得不承认，沈知远的手艺好得惊人，牛腩软烂入味，汤也鲜美得恰到好处。

我吃得很慢，很慢。

这大概是我两辈子以来，吃过的最安稳的一顿饭了。

周围没有算计，心里没有提防，只有食物的香气，和身边这个人偶尔的说话声。

“怎么了？不合胃口？”他见我半天没动筷子，开口问道。

“没有，很好吃。”我回过神，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，“就是觉得…有点不真实。”

“那就多吃点，”沈知远没追问我为什么觉得不真实，只是给我盛了一碗汤，用最简单的方式，把我拉回到眼前的这顿饭上，“以后慢慢就习惯了。”

下午，店里很清闲。

我靠在椅子上打盹，他则自己找了本植物图鉴在看。

这时，一个年轻女孩推门进来，脚下匆忙，被门口的垫子绊了一下，整个人往前扑去。

就在那一瞬间，她摔倒的画面提前在我脑中闪过。

但这一次，我没有像过去那样，条件反射般地出声提醒。

我只是眼皮动了动，静静地看着。

几乎是同时，离门口更近的沈知远一步上前，稳稳地扶住了那个女孩。

“小心点。”是他的声音。

“谢谢，谢谢你。”女孩惊魂未定地道了谢，匆匆买了一束花便离开了。

沈知远走回来，见我已经醒了，正看着他。

“刚才差点摔个大的。”他随口说道。

我只是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
那一刻我忽然发现，我不再是唯一那个能看见危险的人，也不再是唯一那个可以伸出援手的人。

命运自有它运行的轨迹，而生活中，也总会有这样善良的偶遇。

我不需要再当那个背负着一切秘密的先知了。

放下窥探命运的执念，原来是这种感觉。

像卸下了千斤重担，连呼吸都变得轻盈。

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，我拿出来，是沈知远的微信消息。

我抬眼看他，他就坐在我对面，却举着手机，一脸认真地在等我回复。

我点开消息。

沈知远：【老板，今天的短工表现如何？明天还用我来吗？】

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，我再也忍不住，笑出了声。指尖在输入框里，轻轻敲下两个字。

【要来。】

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