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凶铃?未接来电是99年的自己
编辑:胖胖阿旻 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8:24:10
午夜凶铃?未接来电是99年的自己
热门好书《午夜凶铃?未接来电是99年的自己》是来自胖胖阿旻最新创作的悬疑灵异,推理的小说,故事中的主角是周然,相册,小说文笔超赞,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。下面看精彩试读:午夜凶铃?未接来电是99年的自己
作者:胖胖阿旻 总字数:10962
类型:悬疑灵异,推理
午夜凶铃?未接来电是99年的自己_精选章节
午夜十二点整,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,像一只窥探黑暗的独眼。震动声在死寂的卧室里,如同临终者的心电图,尖锐而急促。
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,心脏狂跳,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。
来电显示上,是一串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。
我自己的号码。
更诡异的是,号码下方,标注着一行小得几乎看不清的灰色字符——“来电时间:1999年10月24日”。
1999年?
二十四年前?那时候我才四岁,别说手机,连座机都很少见到。这不可能,绝对是系统出了BUG,或者是某种新型的诈骗病毒。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按下了拒接键。屏幕恢复了黑暗,但我的心跳却无法平复。我打开通话记录,想要找到那个恶作剧的源头。
然后,我看到了让我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的画面。
通话记录里,密密麻麻,整整一页,全都是同一个号码——我自己的号码。来电时间清一色地显示为1999年。最早的一通,在三十七天前。从那天起,每天午夜十二点,这个来自过去的“我”,都会准时打来一通电话,风雨无阻,从未间断。
三十七个未接来电。
三十七天,我竟然毫无察觉。这怎么可能?我的手机从不离身,怎么会漏掉这么多通电话?
恐惧像藤蔓一样从我的脊椎攀爬上来,缠住了我的脖子,让我无法呼吸。我是一名数字遗照修复师,工作就是面对死亡,面对那些冰冷的、定格了生命最后一刻的照片。我自认为胆子比常人大得多,但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,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。
就在这时,手机轻轻“叮”地一声,提示收到一张新图片。
我颤抖着点开相册,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。
黑白的,颗粒感很重,像是九十年代的老旧胶片相机拍摄的。照片的中央,是一个女孩,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,被一根粗糙的麻绳吊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。她的脸因为窒息而扭曲,双脚悬空,在模糊的夜色中轻轻晃动。
那个女孩,是我。
虽然面容痛苦,但我绝不会认错,那张脸就是我二十八岁的模样。
照片的右下角,有一行用老式打印机打出的时间戳:1999.10.24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冲进卫生间,对着马桶干呕起来。冷汗浸透了我的睡衣,镜子里,我的脸色惨白如纸。
这是什么?死亡预告吗?还是一个精心策划的、极其恶毒的玩笑?
我强迫自己回到卧室,拿起手机,试图删除那张诡异的照片。但无论我怎么操作,删除键都是灰色的,无法点击。这张照片,就像一个跗骨之蛆,牢牢地寄生在了我的手机里。
恐惧之中,一丝作为专业人士的本能让我冷静下来。我放大照片,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。拍摄的场景是一个公园,背景里有模糊的秋千和滑梯。我从未去过这样的公园。女孩,也就是“我”的穿着,是一条我从未拥有过的连衣裙。
这给了我一丝安慰。也许,这真的只是一个技术高超的黑客,用我的照片合成了这张图片,想用这种方式恐吓我。
可那通来自1999年的电话又该如何解释?
就在我思绪混乱之际,手机屏幕再次亮起。
依然是我的号码,依然是1999年。
这一次,我没有挂断。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愤怒和好奇。我倒要看看,电话那头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!
我深吸一口气,划开了接听键。
“喂?”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嘶哑。
电话那头,没有回答。只有一片滋滋作响的电流声,像是老式收音机在午夜搜寻着已经消失的电台。那声音空洞、遥远,仿佛隔着二十四年的时光,从另一个世界的深渊里传来。
“你是谁?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我对着听筒低吼。
电流声中,似乎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声响。
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啜泣,又像是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,细微,却尖利得刺痛耳膜。
“说话!”我几乎是在尖叫。
那微弱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瞬,我听到了一个稚嫩的、含混不清的童声,仿佛在水下说话。
“……回家……”
然后,通话戛然而止。
我呆呆地举着手机,那个词在我脑中反复回响。“回家?”回什么家?我明明就在自己家里。
手机又“叮”了一声。
我的心脏猛地一缩,几乎是凭借本能点开了相册。
又是一张黑白照片。
照片里,我穿着此刻身上这件睡衣,被一根电线吊在卧室的吊扇上。背景里,是我凌乱的床铺,床头柜上还放着我刚刚喝了一半的水杯。
照片的构图,和我此刻站在房间里的视角,一模一样。
仿佛……仿佛拍照的人,就站在我的身后。
我猛地回头,身后空无一人。只有冰冷的空气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我的呼吸急促起来,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恐惧而僵硬。这不是合成,这绝不是合成!那个“东西”,它在看着我!它知道我的一举一动!
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,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。惨白的光线驱散了黑暗,却驱不散我心中那深入骨髓的寒意。我靠在墙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,那块小小的屏幕,此刻在我眼中,已经变成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。
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报警,或者把手机扔掉,离它越远越好。
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尖叫:这是冲着我来的,逃不掉的。
我必须搞清楚,电话那头到底是谁!1999年,到底发生了什么?
我颤抖着手,拨通了我男朋友周然的电话。他是IT工程师,也许他能从技术的角度给我一些解释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周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:“小舟?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“周然……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我的手机……我的手机出问题了。”
我语无伦次地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,从来自1999年的未接来电,到那两张诡异的黑白照片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周然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不少:“小舟,你别怕。听我说,这很可能是一种新型的定向欺诈病毒。黑客通过漏洞,篡改了你手机的系统时间显示,再用AI换脸技术生成了那些照片来恐吓你。你现在立刻把手机关机,拔掉SIM卡,明天我带你去彻底刷机,把这个病毒清除掉。”
他的解释很理智,很科学,放在平时,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。
但此刻,我只觉得一股无力的冰冷感将我包围。他不懂,他根本不懂。这不是病毒,这比病毒可怕一万倍。
“不,不是的,”我喃喃自语,“你没看到那张照片,第二张照片,连我刚买的台灯都拍进去了,分毫不差……”
“宝贝,现在的AI技术很厉害的,也许他们通过社交网络或者别的什么渠道,早就掌握了你家里的布局。你别自己吓自己。”周然耐心地安抚我,“你听话,现在就关机,我马上穿衣服过去陪你,好不好?”
他的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。我需要有人在我身边,我快要被这无边的恐惧吞噬了。
“好,你快来。”
挂断电话,我正要去关机,手机屏幕却又一次自动亮了起来。
这一次,不是来电,而是一条短信。
来自那个1999年的号码。
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:【别信】。
我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它在警告我,不要相信周然。
为什么?
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升起。难道周然和这件事有关?不可能,我们在一起三年,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。
可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就像疯长的野草,再也无法遏制。我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。
门铃声响起时,我吓得几乎跳起来。我从猫眼里看出去,是周然焦急的脸。
我犹豫了很久,才打开了门。
周然一进来就抱住我,他的怀抱很温暖,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安全感,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
“没事了,我来了。”他拍着我的背,轻声说。
他看到了我桌上的手机,拿了起来。“我看看。”
他熟练地操作着,查看通话记录和相册。他的眉头越皱越紧,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。
“这……”他看着那张我在卧室被吊死的照片,眼中闪过一丝惊骇,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了下去,“这技术也太真了……小舟,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?”
“我没有!”我激动地喊道,“我的工作是修复遗照,每天接触的都是逝者家属,我怎么会得罪人?”
“那你有没有……”周然欲言又止,似乎在斟酌用词,“有没有接触过什么……比较特别的客户?或者,修复过什么不寻常的照片?”
他的话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我的记忆。
我想起了一个星期前,我接的一个私单。客户要求修复一张极其老旧、破损严重的黑白照片。照片上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,穿着一样的公主裙,手拉着手,笑得很甜。但其中一个女孩的影像,被一道巨大的划痕从头到脚地破坏了,几乎看不清面容。
客户的要求很奇怪,他不要我修复那个被划掉的女孩,而是要我把她从照片上彻底抹去,只留下另一个完好的女孩。
我觉得这个要求有点残忍,但客户给的价钱很高,我最终还是照做了。
难道,是这件事引来了诅咒?
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周然。他沉思了片刻,说:“这可能是一条线索。也许是那个被你抹掉的女孩的亲人,不满你的做法,所以用这种方式报复你。”
这个解释听起来比病毒论要靠谱一些,但依然无法解释那通来自1999年的电话。
“我们报警吧。”周然果断地说,“这已经属于刑事恐吓的范畴了。”
在周然的坚持下,我们去了最近的派出所。值班的民警听完我们的叙述,表情古怪,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。
“同志,你们确定不是在开玩笑?”民警揉了揉眼睛,指着我的手机,“1999年的电话?你这手机,1999年生产出来了吗?”
另一个年轻些的民警倒是拿过手机,仔细看了看,然后对老民警说:“张哥,这可能是一种叫‘号码任意显’的软件搞的鬼,之前有过类似的案子,诈骗团伙用来冒充公检法打电话。”
“那照片呢?”周然把那张我在卧室的照片调出来给他们看。
老民警看了一眼,不以为意地摆摆手:“现在的P图技术,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?小年轻,别大惊小怪的。估计就是前男友或者什么仇家恶作剧,想吓唬吓唬你。”
他们的态度让我心凉到了底。我知道,他们根本不相信我,也根本不会把这当回事。在他们看来,这只是情侣间无聊的纠纷,或者年轻人过火的玩笑。
我们被当成报假警的典型,被教育了几句,就打发了出来。
从派出所出来,已经是凌晨三点。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,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,因为我的心已经冷透了。
绝望,铺天盖地的绝望。
没有人相信我。在这个世界上,我仿佛成了一个孤岛。
周然还在身边安慰我:“别灰心,明天我找人查这个号码的来源,肯定能查到。警察不信,我们自己查。”
我麻木地点了点头。
回到车上,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。屏幕是暗的,没有任何新的动静。我松了口气,也许那个“东西”暂时消停了。
就在这时,周然的手机响了。
他看了一眼屏幕,接了起来:“喂,妈?这么晚了什么事?”
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,周然的脸色突然变了。
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好,我知道了,我马上回来!”
他挂断电话,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:“小舟,我妈……我妈突然心脏病发,进医院了。我得马上过去。”
我愣住了。怎么会这么巧?
“你快去吧,我没事的。”我强压下心中的异样,催促道。
周然愧疚地看了我一眼:“对不起,小舟,这种时候……你一个人可以吗?要不我先送你回家?”
“不用了,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,你快去医院。”
周然发动了车子,临走前,他把他的备用手机递给我:“我的旧手机,你先用着。你的手机不安全,先关机别用了。有任何事,用这个手机打给我。”
我接过手机,点了点头。
看着周然的车消失在夜色中,一种巨大的、被抛弃的孤独感将我淹没。
我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,手里攥着两部手机,一部是装着魔鬼的潘多拉魔盒,一部是周然留下的最后一点慰藉。
我打开周然的备用机,准备叫一辆网约车。
就在这时,我的那部手机,屏幕又亮了。
“叮。”
新照片。
我点开相册,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。
照片是黑白的。
画面里,我被一根麻绳吊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,就是我们刚刚待过的那一间。背景里,那个一脸不耐烦的老民警,正低头做着笔录。
我的身体猛地一颤,手机从手中滑落,摔在地上,屏幕瞬间碎裂成一张蜘蛛网。
它……它怎么会知道我们去了派出所?
那个所谓的“黑客”,那个所谓的“仇家”,怎么可能实时监控到我的行踪,甚至连只有我和周然、还有两个警察在场的场景都能拍下来?
周然的解释,警察的判断,在这一刻,被彻底击得粉碎。
这不是人为的。
这不是任何已知的技术可以做到的。
我面对的,是一个超越了科学,超越了常理的,真正的……恶灵。
我疯狂地冲向我那部摔碎的手机,捡起来,不顾屏幕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手指。我必须找到线索,我必须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
我点开相册,想要再次分析那几张照片。
就在这时,我注意到一个之前被我忽略的细节。
第一张照片,那个在公园里被吊死的“我”,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。项链的吊坠很特别,是一个小小的、雕刻着鸢尾花的银质方块。
我从未有过这样的项链。
这个发现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一扇我从未想过要去触碰的门。我立刻想到了那张被我抹掉一个女孩的合影。
难道……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。
我顾不上叫车,疯了一样往家里跑。我冲进书房,翻箱倒柜,寻找着家里那本最老旧的相册。
那本相册,记录了我四岁之前的所有照片。四岁之后,我们就搬家了,换了新的相机,照片也都存放在了另一本相册里。
我找到了那本封面已经泛黄的相册,手指颤抖地翻开。
一页,两页……我的童年在我眼前飞速闪过。圆脸,大眼睛,扎着两个羊角辫,每一张照片上的我,都笑得无忧无虑。
直到,我翻到了最后一页。
那一页上,只贴着一张照片。
照片的背景,是我家老房子的院子。照片上,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,穿着一样的公主裙,手拉着手,笑得像两朵盛开的太阳花。
其中一个,是我。
而另一个,她的脖子上,赫然戴着那条鸢尾花吊坠的项链。
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这张照片,和我之前修复的那张,何其相似!只是背景不同,但那两个女孩,那条项链……
为什么我的相册里,会有这样一张我毫无印象的照片?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,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妹?
我的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我低头一看,是妈妈的号码。
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接通:“妈!”
“小舟啊,这么晚了还没睡?”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。
“妈,我问你一件事,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!”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,“我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妹?”
电话那头,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。
过了漫长的几十秒,妈妈才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、疲惫而悲伤的声音,轻轻地说:“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”
我的眼泪,在那一瞬间,决堤了。
原来,是真的。
我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姐妹。
“她在哪儿?她现在在哪儿?”我追问道。
妈妈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:“她……她丢了。二十四年前,在你四岁生日那天,我们在公园里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去买个冰淇淋的功夫,回来她就不见了……”
公园……四岁生日……1999年。
所有的线索,在这一刻,全部串联了起来。
那个给我打电话的,不是来自过去的“我”。
是她。
是我那个被遗忘、被丢失、甚至被从记忆和照片中抹去的,双胞胎姐姐。
“那张照片……”妈妈哽咽着说,“你爸爸接受不了这个打击,把所有……所有关于她的照片都毁掉了,只留下了你。他说,就当……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。小舟,对不起,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……”
我挂断了电话,瘫坐在地上,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我没有姐妹。
我一直以为我是独生女,享受着父母全部的爱。可原来,我的幸福,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消失之上的。
那个在1999年,在公园里丢失的姐姐。
那个在电话里,用稚嫩的声音说要“回家”的姐姐。
那个用一张张我被吊死的照片,来向我宣告她存在的姐姐。
她不是在预告我的死亡。
她是在告诉我,她是怎么死的。
第一张照片,在公园的歪脖子树上,那是她生命终结的地方。
而后面那些照片,我在卧室、在派出所……那不是预言,是诅咒。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灵魂,在二十四年的怨恨中,发出的最恶毒的诅咒。她要用我的眼睛,看遍这个她没能看到的世界,然后,在每一个她“到过”的地方,留下我的“死亡证明”。
她要的不是回家。
她是要……替代我。
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栗。我一直以为的恶灵,原来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。这份亲情,没有带来任何温暖,反而化作了最锋利的刀,刺向我的心脏。
我擦干眼泪,心中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焰。
我不能再坐以待毙。
这不是简单的生存问题了。这是我欠她的。我必须找到她,搞清楚二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。无论她是人是鬼,我都要给她一个交代。
我的目光落在那部摔碎的手机上。它不再是魔鬼的盒子,而是我与姐姐唯一的连接。
我拿起周然给我的备用机,开始搜索1999年我们老家城市所有关于儿童失踪的新闻。果然,在一堆泛黄的电子报纸档案里,我找到了。
《四岁女童公园离奇失踪,警方介入调查》,报道很简单,附上了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,正是年幼的我和姐姐。报道里提到了姐姐的名字。
林夕。
我的名字叫林舟。
“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。”这是爸爸给我起的名字,他说希望我能像一叶小舟,自由自在。
那姐姐呢?林夕,朝生暮死的林夕。
仿佛从名字开始,我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。
我压下心头的酸楚,继续往下查。案件没有任何后续报道,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,再无声息。
线索断了。
我该去哪里找她?去那个我们失散的公园吗?二十四年过去了,那里恐怕早已物是人非。
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,我那部碎屏手机,又“叮”的一声。
我深吸一口气,点开。
又是一张新的黑白照片。
画面里,我被吊死在一辆行驶的火车上,窗外是飞速倒退的田野和山峦。
火车?
为什么是火车?
我努力回想,我最近根本没有坐过火车。这个异象从何而来?
我仔细观察照片的细节。那是一列很老旧的绿皮火车,车窗的样式,座椅的颜色,都充满了年代感。这不像是现代的动车或高铁。
我突然想起妈妈说过,我们老家在北方,而我们现在住的城市在南方。四岁那年,我们是跟着爸爸工作调动,才搬到南方的。
难道……姐姐当年被人贩子拐走后,就是被用这样的绿皮火车,带离了我们的家乡?
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震。
这不仅仅是诅咒,这是线索!姐姐在通过这些照片,告诉我她的经历!
公园是她失踪的地方。
火车是她被带走的方式。
那么,接下来呢?她会被带到哪里?
我的手机再次响起,依然是1999年的号码。
这一次,我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接通。
“姐姐,”我对着电流声,轻声呼唤,“是你吗?林夕?”
电话那头的电流声似乎停滞了一秒。
然后,那个稚嫩的、断断续续的童声再次响起,比之前清晰了一些。
“……疼……”
一个字,像一根针,狠狠扎进我的心里。
“你在哪儿?告诉我,你在哪儿?”我急切地追问。
“……山……冷……”
电话又一次挂断。
山?冷?
北方,山区,寒冷。
一个模糊的地理范围在我脑中形成。
紧接着,新照片如期而至。
这一次的场景,是一个破败的、像是某种祭坛的房间。我被吊在房梁上,身下是一个用朱砂画着诡异符号的圆形法阵。房间的墙壁上,挂满了各种符咒和风干的动物尸体。
这是什么地方?邪教据点吗?
姐姐被拐卖后,到底经历了什么?
我感到一阵窒息。我无法想象,一个四岁的孩子,在那样黑暗、恐怖的环境里,是如何度过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。
就在这时,周然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小舟,我妈没事了,是急性肠胃炎,医生搞错了。你怎么样?没出什么事吧?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,但充满了关切。
我犹豫了一下,没有把我发现姐姐的事情告诉他。这不是不信任,而是这件事太过离奇,也太过私人。这是我和我姐姐之间的事,我必须自己去解决。
“我没事,周然。你好好照顾阿姨。”我说。
“小舟,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。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?”周然很敏锐。
“没有,可能……可能就是太累了。”我撒了个谎。
挂断电话,我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我要回老家。
回到那个公园,回到我们命运的转折点。也许在那里,我能找到更多关于姐姐的线索,找到那个困住她灵魂的“山”。
我立刻订了最早一班飞往老家城市的机票。收拾行李时,我将那本老相册和那部碎屏手机,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背包。
它们是我唯一的武器。
几个小时后,我踏上了故乡的土地。二十四年的时间,城市已经变得面目全非,高楼林立,车水马龙。
我凭着记忆和导航,找到了那个公园。
公园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,旧的游乐设施被拆除,换成了崭新的塑胶跑道和健身器材。唯一不变的,是公园角落里那几棵上了年纪的老槐树。
我不知道哪一棵是照片里的“歪脖子树”,只能一棵一棵地找过去。
手机很安静,没有再生成新的照片。似乎回到了这个初始之地,它的能量也暂时平息了。
我在公园里走了一下午,一无所获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我疲惫地坐在长椅上,心中充满了迷茫。
我来这里,到底是对是错?
就在我准备放弃,找个酒店住下时,一个扫地的清洁工大爷,推着垃圾车从我面前经过。
他看了我一眼,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姑娘,我怎么瞅着你这么眼熟呢?”
我心中一动,抬起头:“大爷,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?”
“是啊,**十年了。”大爷停下脚步,仔细地端详着我,“我想起来了!你……你跟二十多年前,那个在公园里丢了的小女娃,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!”
我的心脏狂跳起来:“大爷,您还记得那件事?”
“怎么不记得?”大爷一拍大腿,话匣子打开了,“那事儿闹得可大了!警察来了好几拨,天天在公园里转悠。可怜那小女娃,长得跟年画娃娃似的,就这么没了。都说……都说是被山里的‘那种人’给抱走了。”
“山里的‘那种人’?”我抓住了关键词,“是什么人?”
大爷压低了声音,脸上露出敬畏又恐惧的神情:“就是住在黑风山里的那户人家!姓古,孤儿寡母的,邪性得很!听说他们家祖上是干‘阴阳行’的,会些见不得光的邪术。周围村子的人都躲着他们走。有人说,见过他们家的人在山里挖小孩的坟,还有人说,他们会用小孩来‘换命’……”
黑风山!古家!
线索出现了!
我连忙追问黑风山的具体位置。大爷给我指了个大概的方向,又连连摆手:“姑娘,你可千万别去啊!那地方邪门,本地人都不敢靠近的!”
我谢过大爷,心中却已经有了决断。
我必须去。
我打车到了黑风山脚下。这里已经非常偏僻,手机信号时有时无。天色已经完全黑了,进山的路被黑暗吞噬,像一只巨兽的嘴。
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深吸一口气,踏上了那条蜿蜒的山路。
山路崎岖,杂草丛生。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我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。越往里走,空气越是阴冷潮湿。
我那部碎屏手机,突然又震动起来。
我拿出来一看,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新的黑白照片。
照片的视角很低,像是一个孩子趴在地上拍的。画面里,是一双沾满泥土的、破旧的解放鞋,正踩在一截枯骨上。背景,是黑黢黢的山林。
这是姐姐的视角!她在这里!
我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。我加快了脚步,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晃动,照亮了前路。
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,我终于在山腰的一片密林中,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灯光。
我心中一喜,朝着灯光的方向摸索过去。
那是一栋破败的土坯房,孤零零地立在山坡上,窗户里透出昏黄的油灯光。房子周围用篱笆围着,院子里堆满了杂物,散发着一股腐烂和草药混合的怪味。
这里,应该就是古家。
我不敢贸然靠近,躲在一棵大树后面,观察着屋里的动静。
屋子里,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晃动,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。
我该怎么办?直接闯进去吗?
就在我犹豫不决时,我的手机,又响了。
依然是1999年的号码。
我接通电话,这一次,电话那头的电流声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清晰的,却充满了怨毒和痛苦的年轻女人的声音。不再是那个稚嫩的童声。
是长大了的,林夕的声音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她说,“我等了你……二十四年。”
“姐姐……”我喉咙干涩,“你……你还活着?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凄厉的、像是夜枭般的笑声:“活着?我早就死了。死在二十四年前那个冬天,死在那个该死的祭坛上。现在跟你说话的,只是我留在人间的一点执念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她真的已经……
“那……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找你?”她的声音充满了恨意,“因为不公平!凭什么你可以在阳光下长大,享受父母的爱,拥有完整的人生?而我,却要被拐到这个鬼地方,被那个老妖婆折磨,当成她延续邪术的祭品!我死的时候,她告诉我,只要我的怨气够重,就能找到我的‘另一半’,用她的命,换我的命!我们是双生子,我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两半,我可以取代你!”
“取代我?”
“没错!”她的声音变得尖利,“这三十七天,是仪式的准备期。我用我的怨气,每天给你打一通电话,每一次通话,都在你和我的灵魂之间建立一道连接。我用那些照片,标记下我的死亡路径,也是为你铺设的死亡之路!公园,火车,祭坛……今天,是第三十七天,也是仪式的最后一天。只要你踏进这间屋子,踏上那个法阵,我的灵魂就能穿过二十四年的时光,进入你的身体。而你,将永远被困在这具腐烂的身体里,困在这座黑风山里,代替我,承受永恒的痛苦!”
我听得遍体生寒。
原来,这是一个如此恶毒的、用至亲之血铺就的复仇仪式。
“姐姐,那不是你的错!你也是受害者!”我试图唤醒她的理智。
“闭嘴!”她厉声尖叫,“少在这里假惺惺!你享受了我的人生,现在,是你该还债的时候了!”
通话挂断。
屋子里,那个佝偻的身影,缓缓地转了过来,朝着我藏身的方向,露出一个没有牙齿的、阴森的笑容。
是那个老妇人。她发现我了。
她缓缓地拉开房门,用一种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说:“进来吧,孩子。你的姐姐,在等你。”
我双腿发软,几乎站不住。
逃跑吗?现在转身逃跑,或许还来得及。
可是,姐姐的灵魂还被困在这里。如果我走了,她将永世不得超生,而这个恶毒的诅咒,也许会永远纠缠着我。
我看着手中的碎屏手机,屏幕上,最后一张照片已经生成。
照片里,我被一根粗壮的麻绳,吊在这栋土坯房的房梁上。我的脚下,就是那个用朱砂画成的诡异法阵。我的脸上,带着一种解脱和悲伤交织的表情。
这是我的结局吗?
不。
我不能让她的悲剧,在我的身上重演。
我深吸一口气,握紧了背包里的那本老相册。
我抬起头,迎着老妇人诡异的目光,一步一步,走进了那间亮着油灯的、地狱般的屋子。
屋内的景象比照片中看到的更加触目惊心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,墙上挂着的符咒已经泛黄发黑,上面画的符号扭曲如鬼画符。地上那个法阵中央,摆放着一个破旧的拨盘式老电话,电话线断了,胡乱地扔在一旁。
那个老妇人,也就是姐姐口中的“老妖婆”,正站在法阵边上,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完工的艺术品。
“来了就好,来了就好。”她喃喃自语,“上好的命格,纯净的身体……只要换过来,我古家的术,就能再传一代……”
我没有理会她,我的目光,越过她,看向了法阵的上方。
我仿佛能看到,姐姐那透明的、充满怨恨的灵魂,就漂浮在那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“姐姐,”我开口,声音很平静,“我知道你很痛苦。我也知道,你恨我。”
空中的怨气似乎凝滞了一下。
“但是,把你的痛苦转嫁到我的身上,并不能让你得到解脱。你只会被这份仇恨永远禁锢,成为这个老妖婆手上又一个可悲的工具。”
“你懂什么!”姐姐尖利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,震得油灯的火焰疯狂跳动,“你什么都不懂!”
“我是不懂你经历的苦难,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!”我从背包里拿出那本老旧的相册,翻到了最后一页,高高举起,“你看看!这是我们唯一的一张合影!妈妈说,爸爸当年因为太痛苦,毁掉了所有关于你的东西,唯独这一张,被他藏了起来。他们没有忘记你,他们只是……太害怕想起来!”
那张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,笑得灿烂的照片,在昏黄的灯光下,显得格外温暖。
空中的怨气,似乎有了一丝松动。
“骗人……都是骗人的!”姐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动摇。
“我没有骗你!”我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,点开了一段录音。那是我在来之前,给我妈妈打的最后一个电话。
“小舟啊,你一定要小心……找到她,如果……如果她真的还在,告诉她,妈妈对不起她,妈妈每天都在想她……”
妈妈泣不成声的忏悔,在死寂的屋子里回响。
“看到了吗?听到了吗?”我泪流满面地仰头喊道,“他们爱你!我也爱你!我们是一家人!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姐姐的灵魂在空中剧烈地挣扎起来,怨气和悲伤在她身上交织,让她透明的身体时而扭曲,时而清晰。
“别听她的!”一旁的老妇人突然发出一声厉喝,她抓起法阵中央那部老旧的电话,开始飞快地拨动拨盘,“仪式已经开始,由不得你反悔了!怨灵归位,替身献祭!”
随着她的动作,地上的朱砂法阵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。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法阵中传来,拉扯着我的身体,要将我拖入其中。同时,一股冰冷到极致的阴气从天而降,灌入我的天灵盖,要将我的灵魂从身体里挤出去!
姐姐的灵魂,在红光的照耀下,发出痛苦的尖啸。她的脸在我眼前放大,充满了不甘和挣扎。
“就是现在!占据她的身体!”老妇人状若疯癫地吼叫着。
我感到我的意识正在飞速地被剥离,身体越来越不属于自己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我没有反抗,反而主动向前一步,踏入了法阵的中央!
同时,我将那本摊开的相册,狠狠地按在了那部老旧的拨盘电话上!
“姐姐!你看看清楚!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!”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,“不是被吊死在房梁上!而是手拉着手,站在一起!”
相册上,那张温暖的合影,接触到老电话的一瞬间,爆发出了一阵璀璨的白光!
这白光,与法阵的红光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不——!”老妇人发出凄厉的惨叫,被白光掀飞出去,重重地撞在墙上。
而我,感觉那股侵入我身体的冰冷阴气,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,飞速地退去。
姐姐的灵魂,漂浮在我的面前。她脸上的怨毒和痛苦,在白光的照耀下,渐渐褪去,露出了一个四岁女孩应有的、纯真而迷茫的表情。
她低头,看着相册上那个笑得灿烂的自己,又抬头,看了看我。
“……妹妹?”她轻轻地叫了一声。
“姐姐。”我伸出手,想要触摸她,手指却从她透明的身体里穿了过去。
她笑了。
那是二十四年来,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。没有怨恨,没有痛苦,只有释然。
“回家……”她轻声说。
这一次,不再是索命的诅咒,而是解脱的呢喃。
她的身体,在白光中,化作了无数光点,缓缓消散。其中最大的一点,飞入了我手中的碎屏手机。
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,所有的黑白“死亡照片”都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张崭新的照片。
照片上,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孩,一个穿着现代的衣服,一个穿着老旧的连衣裙,她们在一个开满了鸢尾花的山谷里,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笑中带泪。
法阵的红光熄灭了。
屋子里,恢复了平静。
我瘫坐在地上,大口地喘着气。结束了,一切都结束了。
我没有杀死她,我救赎了她。
我用亲情和爱,打破了这个持续了二十四年的恶毒诅咒。
我报了警。
警察很快赶到,在黑风山的这栋老宅里,他们找到了那个摔得半死的老妇人,以及……在屋后被挖出的,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幼小骸骨。
DNA鉴定结果很快出来,那具骸骨,就是我失踪了二十四年的姐姐,林夕。
古家的罪恶,也随之被揭开。这是一个靠拐卖孩童,进行邪恶“换命”仪式的家族。他们相信,用血亲的生命,可以为自己家族的后代换来健康和长寿。姐姐,只是众多受害者之一。
姐姐终于能以“林夕”的身份,被安葬在父母的身边。墓碑上,放着我们那张唯一的合影。
我的人生,似乎回到了正轨。我和周然的感情,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,更加稳固。我辞去了数字遗照修复师的工作,那份工作让我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和悲伤。我用所有的积蓄,成立了一个公益基金,专门帮助寻找失踪儿童,并利用我的专业技术,修复他们模糊不清的照片,为更多的家庭带去希望。
我以为,这是故事的结局。
我救赎了姐姐,惩罚了恶人,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。这是一个虽然悲伤,但足够圆满的结局。
直到那天。
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,我正在整理基金会收到的旧资料。其中一份,是十几年前,另一个省份的儿童失-踪-案卷宗。卷宗里,附着一张警方在嫌疑人——一个人贩子窝点——搜出的老照片。
照片很模糊,我习惯性地将它扫描进电脑,进行修复。
随着噪点的去除,细节的锐化,照片上的景象越来越清晰。
那是一个类似于某种集会的场景,一群穿着统一服饰的人,围绕着一个祭坛。
我的心脏,猛地漏跳了一拍。
我放大照片,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脸。
是那个被我送进监狱的古家老妇人,但照片上的她,要年轻得多。
这还不是最让我震惊的。
最让我震惊的是,在她身边,站着一个男人。那个男人,手里拿着一个东西。
一个……智能手机。
在十几年前,根本不可能出现的,最新款的智能手机。
我的血液,在这一瞬间,仿佛被冻结了。
我死死地盯着屏幕,一种比面对姐姐的诅咒时,更加深沉、更加无边的恐惧,攫住了我的心脏。
就在这时,我放在桌上的手机,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不是电话,是一条短信。
来自一个陌生的,无法追踪的号码。
短信的内容,很短,却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,扎进了我的脑髓。
【仪式不是替换,是开启。她不是第一个,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你的回合结束了。下一个,是谁?】
我猛地抬起头,看向窗外。
城市依旧车水马·龙,人来人往。每个人都低着头,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块小小的屏幕。
那屏幕,倒映着他们的脸,也像是一扇扇,连接着未知时空的,诡异的门。
我救了我的姐姐。
但我好像……打开了某种更可怕的东西。
这个游戏,远远没有结束。
它才刚刚开始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8:24: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