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川四度：灰白尽处是春山

别糟蹋了豆子！”王氏习惯性地就要开骂。“娘，”我放下碗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，

“咱村做的豆腐，您觉得好吃吗？拿到镇上，能卖几个钱？”王氏被我问得一噎，

撇撇嘴：“凑合吃呗，能填饱肚子就成！还想着好吃？穷讲究！”“悦来居的掌柜说了，

”我搬出“权威”，“他们也想收好豆腐，可咱们这十里八乡做的，都入不了眼！又老又腥！

要是能做出口感滑嫩、豆香浓郁、还没有豆腥味的豆腐，价钱……能翻几倍！

”我故意加重了“翻几倍”几个字。秦大柱听后，眼睛瞬间亮了，他放下筷子，

粗声问：“丫头，你有法子？”他声音里带着笃定。“我试试。”看着他的卓卓目光，

我犹豫了一下，没有把话说满，“需要点东西。”从那以后，我开始琢磨怎么把做豆腐。

在这过程中，寻觅合适的凝固剂成了我最大难题。村里人通常会用卤水或石膏点豆腐，然而，

以此制作出的豆腐要么质地坚硬且带有苦涩味；要么过于软嫩，极易破碎，

同时还伴有浓重的豆腥味。我研究了好几天，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纪录片，

记录片里面提到过用“酸浆”点豆腐。酸浆就是做豆腐时滤出来的黄浆水，

放着发酵后就能当凝固剂。用它点出来的豆腐又软又嫩，豆香味浓，还带点酸酸甜甜的味道。

我觉得这办法靠谱，马上就让秦大柱去镇上买了块石膏豆腐。把豆腐压出的黄浆水收集起来，

装在陶罐里，放在厨房暖和的地方等着发酵。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做豆腐，我很怕会做坏，

每天都要打开看看，闻闻味道，就盼着里面的乳酸菌能快点长起来。等发酵的功夫，

我也没闲着。我磨破了嘴皮子，才让秦大柱同意拿卖豆芽的钱，去铁匠铺打了个细铁纱网，

换掉家里那块破布。又让爷爷把石磨重新凿了一遍，磨豆子能更均匀。过了几天，

陶罐里的黄浆水开始冒小泡泡，闻着酸酸的，特别好闻。这下终于成了！

第一次用酸浆点卤试验，是在一个深夜。全家人都睡下了，只有灶膛里还残留着一点余烬。

我蹑手蹑脚地爬起...

小说《忘川四度：灰白尽处是春山》 试读结束。